出纸醉金迷的繁华现象。清政府灭亡后,政局虽然扰攘不安,戏剧界却一枝
独秀,日日红火。但舞台上的生、净、旦、未、丑概由男子扮演,女演员难
登大雅之堂。当时的四大名旦:梅兰芳、程砚秋、尚小云、苟慧生都是地地
道道的须眉大丈夫。
时间久了,一般人似乎看烦了,听腻了皮黄大戏的杀伐场面,反而对
地方戏曲的靡靡之音趋之若骛,于是平剧界迅速吸收了许多地方戏曲的唱腔
及情节,也开始引进坤伶,北京城里遂成立了“崇雅女科班”刘喜奎又成它
的学生。原本就有相当造诣的刘喜奎,经过崇雅女科班稍加调教及包装,首
先在“中和园”挂牌演出。想不到一炮打红,几乎压倒梅兰芳和程砚秋,更
直逼尚小云和荀慧生。一般观众看见舞台上的刘喜奎绰约多姿,媚丽娇俏,
眼睛为之一亮,继而如痴如醉,陶醉在她一颦一笑,一抬手一投足之中,没
有多久变成了“梨园第一红”的著名坤怜,连伶界大王谭盔境都说:“男有
梅兰芳,女有刘喜奎,吾其休矣!”
刘喜奎的身材小巧玲拢,眉目如画,气质尤其高雅清丽,打扮起来特
别漂亮,与她配戏的尽都是精挑细逃的美人胚子,她未出场时,满台都是莺
莺燕燕,个个美如天仙,令人目不暇接,一到刘喜奎登场。一声婉转娇啼,
唱腔圆润,与她配戏的坤伶们相形之下,就都变成了庸脂俗粉。为她着迷的
上至达官贵人,中有士绅名流,下至贩夫走卒,真是轰动九城,颠倒众生。
北洋之虎段棋瑞的侄子,还是个大学生,单恋刘喜奎已到发狂的程度,
有人看他可怜,便赌他敢不敢当众抱刘喜奎。那晚刘喜奎在“广德楼”演《西
厢记)中红娘,娇媚柔腻之态使得全场春意盎然,段棋瑞的侄子更是欲仙欲
死地不能自己。散戏后,等到后台门口,在众目睽睽之下,向前一把抱住刘
喜奎狂吻不放,口中念念有词:“心肝宝贝,我想死你了!”吓得刘喜奎花容
失色,人们立即将他扭送警察局里,问他姓名他死不回答,于是罚他五十大
洋了事,出了警察局,他大呼:“痛快!痛快!值得!值得。”当时报上大事
渲染,好事之徒作诗一首;
冰雪聪明目下传,戏中魁首女中仙;
何来急色儿唐突,一声心肝五十元。
曾任过广东钦廉道,以满清遗老自居的故都名士易实甫,才思横溢,
文名藉甚,曾写过许多诗词赞美刘喜奎,并曾对天发下七大愿望:
一愿化蚕口吐丝,月月喜奎肟下骑。
二愿化棉织成布,裁作喜奎护裆裤。
三愿化草制成纸,喜奎更衣常染指。
四愿化水釜中煎,喜奎浴时为温泉。
五愿喜奎身化笔,信手摩挲携入直。
六愿喜奎身化我,我欲如何无不可。
七愿喜奎父母有特权,收作女婿丈母怜。
如此露骨的表态,极尽猥亵之能事。据说易实甫每天必到刘喜奎的寓
所一次,风雨无阻,热情洋溢,每次入门都高呼:“我的亲娘呀!我又来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