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宁昱琛警惕性慢慢降低的同时,变化的,还有监狱中的天。
曹州走在一楼的走廊时,都觉得空气中的湿气太浓,和当年他原本要出狱时的天,可以说是一模一样。
宁昱琛一进门,曹州倒是格外主动地将床板给移开,只是移的位置比起之前,无疑是离洞口近了不少。
他拿起工具,看都没看宁昱琛一眼就直接钻下。
宁昱琛则在反锁门后安心安意地坐在床板,吸着烟打发时间。
没过多久,曹州就中途爬了上来。
全身都是鲜血,尤其是右手腕,竟直接被锥子给捅穿,脚和膝盖也被石子给磨伤,一身狼狈。
宁昱琛脸色极差地将他给扶了出来,似乎不太满意曹州的败事有余。
“里面太黑,没看清。”
曹州捂着手,不敢将锥子从右手拔出,手掌颤抖得厉害,疼得连唇色都发白。
宁昱琛盯着他受伤的手,烦躁地啧了一声,命令道,“那我们今晚就先回去。”
谁想宁昱琛刚要走,曹州坐在地上就立马扯住了他的裤角。
“可我不想,浪费时间。”
宁昱琛微眯着眼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曹州,“你的意思是…”
“想让我继续?”
“为什么,不行?”
曹州的语气都在痛楚中起伏不定。
“越狱是我们,俩个的事,我只想,早点出去。”
可惜宁昱琛不为所动。
甚至曹州对上他的那双眸子,都觉得自己眼底的心思被看透得清清楚楚,无处可藏。
就在宁昱琛要挣脱他束缚着的裤角时,曹州突然笑了起来,在这种场景之下,颇有一种极为耐看的凄惨凌乱的视觉冲击。
“我都成这样,你还不,信我?”
宁昱琛一愣,难得犹豫,已经是出乎曹州意料。
“我下去看看,”宁昱琛拿着灯光微弱的手电筒,经过曹州时,还不忘出言警告,“门已经锁了,你哪也去不了,现在还伤成这样,最好老实点。”
曹州低头按伤。
几乎在宁昱琛钻下的一瞬间,曹州就变了脸色。
他一刹站起,一把就将手掌的锥子直接拔出,鲜血溅了他一脸,仍旧面不改色。
临近洞口的床板开始移动摩擦。
洞下的宁昱琛听到了响动,他急忙反转,可是已经来不及了。
坚固的床板已经被曹州移到了洞口,堵住了洞口,宁昱琛无论如何用力,都不可能在洞底下将整个六人铺给撑起来。
在床板被宁昱琛动得摇晃的同时,曹州立马拿着锥子工具直接开始卸下整个牢门。
可惜他耗费所有心力,都只能将门框勉强弄松,时间可等不起他浪费,他便直接开始撞门。
一时间,整个牢房都是一阵响动。
宁昱琛在地底下冲着头顶的床板横冲直撞,曹州在门边对着陈旧的铁门一顿生硬的碰撞。
有着鲜血顺流而下,迷糊了曹州的眼。
却无法抵住他眼里的坚韧与不畏。
外面刮起的风带动的,是比起当年更加迅猛的狂风骤雨,打在牢房的整个窗户上,奏响噼里啪啦的长歌;
接着,大雨如同潮水般地袭来,打湿了整个筒子楼,也洗净了这里的一片污黑。
有着闪电直接照亮了整个黑夜,宛若黎明降临,光明重塑;随之而来的九天雷均也在牢门打开的一刹那轰响了整个黑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