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那白色丰满的山峦起起伏伏，喘息间热气蒸腾，只熏得人头晕目眩。那柄温热的刀顺着脊线将她对半剖开，她痛苦地呻吟，低头见白花花的浆液喷涌而出，一路蜿蜒而下，被浓密的森林拦截，犹在喷吐着薄薄的热气。林中铃声依旧嗡然，粘着白液的枝条也疲惫地颤抖着。仁义礼智信。她从未像一这一刻一般地怀念着那间宽敞明亮的学堂，古板严肃的先生，赏识提拔她的前辈，互相作弄的同年。温良谦恭让。离家乡啊，中黄榜啊，女状元啊。十八年来那些立心立命继绝学开太平的圣人之言将这具躯壳灌满，科举后众人的奉承更是让她快速膨胀。而今那肿胀的躯壳被这把肉刃轻轻戳破，只剩下污秽横流。她越想，呻吟越紧促，到最后变成近乎绝望地“嗬嗬”大喘。而她依旧死死地睁大着干涸的眼睛，似是要看穿看破这迷蒙肮脏的人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