侧颜完美、沉静如美男子雕像,她想起适才他舞剑的舒展动态,本应是哪家即将赶考、或待冠礼后补官的公子吧?
纵然誊写得飞快,悬腕执笔小楷字依然端端正正,老太傅说得没错,那是刻在风骨里的气度,细看,竟与原账册上的字迹无二?!
她想问他家中情状,脱口却问了句:“明辉,在家时可已订亲?”
他笔头骤停;
她不再侧身,在窗前太师椅缓缓坐下,看向窗外;
他眉峰微蹙,“回殿下,奴在家尚未订亲。”
靠着太师椅沉沉睡去,醒来时,天已微亮,火炉离她近了些,遍身暖和;她起身张看,桌上摆着五摞齐整的账册,白袍置放在一边。
“原先这份最好、最好烧了,奴誊写得快,一字也没记下来;”他垂首。
她看他,“好!”
拿起银票匣里一张千两的银票,“这、赐与奴吧!”
她艳眸微眯,“好。”
“有银两傍身,可雇暗卫死士、可置买房产田地,岁月悠长,天涯海角,鱼跃鸟飞……”
说完,他再次深深躬身、行礼,告退。
她缓缓转身看向灰蒙蒙窗外,高颀、瘦削、孤独的身影顺着荷池边小径走远,通宵未眠,脚步有些虚乏。不知下人的厨房,此时可有吃的?她想。
危急下,他言语态度模糊、内容语焉不详,她都明白,急于誊写,主、奴间规矩几近于无,只有平静冲淡在昨夜里流淌,许久,许久后,她都一直怀想着这奇怪静谧相伴的一夜。
将账册与装银票、地契的匣子送至乾丰宫,不出所料,父皇只让林主管收了账册与匣子,托酒后不适没见她。
刚回到怀英宫,周嬷嬷来报,那魏烨送回礼至霓贞皇太妃那,刚才回来取衣衫私物走了。
“势利小人,说得好听呐,百拜叩谢公主,皇太妃新的大园子霓彩圣殿缺人手……”周嬷嬷见公主越听脸色越差,渐收了声。
魏明辉,你以为有几条命?!
“备重礼,上霓彩圣殿!”她银牙几欲咬碎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