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微笑,等了一刻,让服务生重新换过菜,拿了酒。一会儿有几个应酬上的好友驾到,我笑脸相迎,有人问:“听说你后宅起火?”
“哪能呢?闹闹小脾气而已,被传成这样?”
“要帮忙喊哥们儿一声。”
“有你这句话,我先干一杯。”
再过几天就是春节,母亲问我去不去美国和她共度新年。视频通话时同母异父的妹妹大喊大叫着跑进镜头,因为生得美貌,所显得格外率真可爱。
“Ye,”她说,“How much I miss you these days。 If you love me; e here as soon as you possible。〃
她露出一个美丽的笑,十七岁的女孩子总是讨人喜欢,尤其是说好听的话时。
我也笑:〃Just because someone doesnt love you the wayyou want them to; doesnt mean they dont love you with all they have。〃
她撇一撇嘴,十分可爱。
“Sorry。”我说。
女孩子做了个鬼脸,用半通不通的中文说:“可是我想你,真的。”
“被一位美女思念,这种感觉真美好。继续保持。”
她发出咯咯地笑声,母亲在旁边温柔地责备。
祈雨蒙说:“你为什么不去呢?”
他的眼睛十分清澈,带一点无辜一点天真,叫人不忍心说重话,我揉乱他的头发:“宝贝,在那地方得说英语了啊。”
祈雨蒙的四级还是枪手代考的,深以为然。
他说:“既然你不回去,不如今年跟我回家吧,爸爸可想你了。”
“不了,”我说,“他见到我只会尴尬。”
祈雨蒙撒娇地嘟囔,力图充当我与父亲沟通的伟大桥梁。他天真地露出两颗小虎牙,好像十五岁的少年:“不嘛,你和我一起回去,哪里尴尬了?”
我觉得有点烦,随口敷衍:“今天我一朋友有个私人酒会,你跟我去吧。”
他当即忘记亲情,兴致勃勃:“哟,怎么不带个女伴?我看许宛仪就不错。”
“你这么可爱——而且只是个私人酒会。”
我在酒会上找到白晓飞。几个狐朋狗友真真假假地在旁边闹腾,旁人只以为我们兄弟情深。
白晓飞说:“真是外联部出身,公关部的人来看一眼,都能集体自裁了。”
“马屁拍得不到位,学生会,很羞耻啊。”
他短促地笑一声:“伴君如伴虎啊,怎么苏董当年走人时的慷慨成词,能让你痛快地放过。”
祈雨蒙被我打发到天真可爱的少年间厮混,我不置可否:“当年和祈雨蒙一样,比较蠢。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。”
“我们走到这一步不容易,晓飞,你也不是中二的年纪了。冲冠一怒为……我不动手,也会有人帮你清醒清醒。”
“算是威胁吗?”
“不是,只是忠告。”
“还真是为我好。”
说话时有人来招呼。尚鹏带着一群漂亮的莺莺燕燕四处穿梭,如蝴蝶般招人,只可惜我们不是娇花。转到我们这里时笑:“你们两位同行?难得,来,合影留念。”
“尚总,别闹。”
他笑容满面:“我就说外面的谣言不可信,当年的义气今犹在,Dont you think so”
尚鹏说话总爱半文不古,再掺和几句洋文,充满了古典与现代,民族与异域的风情。十分复杂。
“尚总,别人说就算了,你说就不够意思。要不是晓飞心有所属,我本来打算把我妹妹嫁给他。”
“你先前不是说要我当妹夫?”
“虞董他妹妹多。”白晓飞说。
莺莺燕燕和尚鹏一起笑,白晓飞笑得尤其快乐亲切,俨然是我最好的兄弟。
他率领莺莺燕燕大军在我和白晓飞身边安营扎寨。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我们飘渺的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