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作。看书。整理资料。
无聊。
一次性那么大的开销,立马找苏慎渊报了销。苏慎渊一句责问都没有。
奚午蔓望着夕阳发呆,想不通。
不是说不能拿他们的钱挥霍?这难道不算挥霍?
也许,其实根本无所谓挥霍不挥霍,他只是单纯不感兴趣而已。
怎样都不会引起他的兴趣,所以他根本懒得搭理,甚至连一句责问都没有。
也许他已经看透这样的小把戏,像缺爱的孩子专门惹事以引起父母的注意,他只觉无聊。
无聊。
奚午蔓也觉得无聊。
他说只需要她一点点耐心,可他连一点点耐心都不给她。
他都不问她为什么一顿饭会花那么多钱。
太阳渐渐靠近最远的那层山,色彩从下往上,一点点与山脉混合,由浅变深,终隐于黛色。
明天早上六点,太阳会照常升起,下午七点,太阳又像这样落下。
无聊。
这一眼能望到头的日子,毫无盼头。
奚午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,分明每天的工作都不一样,连相同时间段的风的温度也有区别。
每天有不同的人出生,有不同的人死去。哪怕是千篇一律的土葬,埋到土里的也分整尸和骨灰,分男女老少、胖瘦美丑。
这日子怎么会一眼就望到头。
上午十点,楚修的尸体火化了。网络上,报纸上,到处都是照片,面容憔悴的师谦双手抱着小小的棺材。
缩小版的楚修。在小棺材里。
缩小版的楚修,跟在师谦身旁,紧紧抓住师谦的衣摆。可装不进那小小的棺材。
可怜的小女孩,可怜的师皎皎,她的日子,一眼能望到头。
毫无盼头。
奚午蔓躺在摇椅上,刚好阳光照不到脸,举着报纸的手被阳光照亮,指尖呈半透明的粉红。
明天,师谦就死了。
奚午蔓坚信这一点。也许是信了奚午楮那必得拍卖品般的自信。
奚午楮。恶趣味。
别人的死亡,是他们的战利品。
报纸上的文字糊成一团,模糊为耀眼的日光。
马骉突然跑进来,也不敲门,显然是忘了。
“蔓姐!姐!有人找您!”马骉屁股后有火在烧。
太吵了,比知了都吵。
“真的有人找您!您快去看看!”马骉粗声粗气,热情洋溢。
肯定不是水西月。水西月根本不需要马骉转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