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是重来一世,可白楚汐到底是没有真正嫁过人。
前世她与萧炎睿的婚事,都是二夫人一手操劳的,对于其中的门道,白楚汐也是一知半解。
还好有白嬷嬷在,白楚汐也不至于忙得太过慌乱。
除了准备婚嫁事宜,白楚汐还需要再绣一双鞋。
本来这鞋子应该是娘家长辈给女儿准备的,里面会装满对她祝福和婚后建议的纸条,可她父母不在了,二夫人整日忙着应酬,许是看白楚汐低嫁,连面子事都不愿再做。白千浦粗枝大叶,对于这种事向来是不上心的。
白崇礼一个人写了一大堆呢纸条,哦,白楚婳也送来一些。
没有人给她准备,她总要自己做一双,流言是旁人说的,无论别人怎么看不起她、看不起这桩婚事,可日子总归是自己的。
期间容承宇又来了一些信,除了安慰她婚事临近,不要紧张,还告诉她皇上给他升了官。
原本他是锦州一个贫困小地方里正,现下被皇上调去淞县做知县。
虽然仍旧在锦州,可待遇却是不可同日而语了。
白楚汐听闻淞县是锦州最为富庶的县城,名义上是一个县城,可从内部的规划及繁荣程度,说是一个小小的州也不过分。
想来是皇上给她封了县主,若是不再给她夫君一些好处,旁人就该以为这桩婚事是皇上故意薄待了。
即使现在大家也是这么认为的,但明面上总要过得去。
“小姐,不好啦!老太爷房中吵起来了。”
玉珠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,面上一派焦急。
白楚汐皱了皱眉,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
玉珠也是一脸茫然,“奴婢也不知道啊!奴婢奉小姐命给老太爷送茶点,人刚到门口,就听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,好像是摔了东西,奴婢不好多待,赶紧过来喊您,老太爷的身子刚好不久,可是经不起这样大怒啊!”
边说着,白楚汐就边往篱春院走去。
守在篱春院门口的管家一见到她,先是愣了愣,后而让开了路,也没有进去通传。
白楚汐一进院子就听见了叔叔的声音,长辈议事,她不好直接闯入,只好绕远路走到侧门边,借着窗户的缝隙往里看。
白崇礼因为生气而脸色涨红,旁边的小厮急忙拍着后背给他顺气,一阵剧烈的咳嗽传来,白崇礼的脸色才好转了不少。
“父亲,楚汐到底是个女孩,嫁妆只要不失面子就行了,何须用去白府一半财产?”
白千浦有些不满的声音响起,惹得白崇礼又是一阵动怒,他手指有些发抖地指指旁边的两人,见两人无动于衷,发泄一般又摔碎了一个茶盏。
“你……连你也这么想,我以为是你媳妇撺掇你来的,没想到你也是这黑心的家伙!”
二夫人禁不住反驳,“父亲,老爷又没说错什么,楚汐有皇上的御赐黄金,又有县主封号加身,本就不会亏了她,再者说,她嫁得那是个什么人,配得上我们家这么多财产吗?”
“住口!”
白崇礼用力地将拐杖朝地上怼了怼,看他那样子,恨不得将拐杖敲在两人身上。
“你哥哥不在了,可不代表长房就没了,我给你哥哥留的财产,现在给小汐了,哪里不妥了?我告诉你们,这些钱,你们夫妻俩谁都别惦记!”
二夫人还是有些心有不甘,不顾白崇礼越发因为动怒而颤抖的身体,继续梗着脖子说道。
“父亲,您偏心楚汐我们不管,可是我跟老爷日后再有个嫡子,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,那……那婳儿的嫁妆就不够了啊!”
白崇礼冷哼一声,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小汐母亲给她留的嫁妆都塞到了你的房中,变换成你的私产,你的陪嫁才有多少?禁得住你们这些年大把大把地花钱吗?还有,小汐定亲时,容家送来的聘礼价值连城,现下都去了哪?既然你今日开了口,我就替小汐做主,当个恶人,把你这些年从长房那里私吞的财产全部吐出来!”
二夫人像是被人挑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,满脸通红,有些慌乱地看着白千浦。
“父亲,您这是说的什么话?我跟姐姐妯娌之间的关系多么好,府里的老人可是看在眼里的,我怎么可能拿她的私房钱。”
“行了!”
白千浦恶狠狠地瞪着二夫人,急促的呼吸让人以为他会动手。
“我这些年待你不薄,连妯娌的财产你也敢动?哪个当家主母动旁人的陪嫁的?只有没本事的腌臜货才这么做!”
见以及丈夫不站在自己身边,还用如此侮辱的字眼痛骂自己,二夫人彻底急疯了,大声嚷嚷着,没半分大家妇人的姿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