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一早,秦军在埋锅造饭饱腹一餐后开始有了行动。
秦军以校徒为前军,士卒为后军,在三通大鼓后,依次走出军营,扛着昨日打造的简易云梯缓缓向西城靠近。
此刻被秦军惊动的燕国将校各自走上城头,一副戎装甲胄全副武装模样,各自三三两两观察着城外正缓缓前进的秦军。
除了城内的将校正在观察秦军外,城外的燕军营砦中,前日出城的曹京、秦客二人各带领自家兵马于壁垒趁机观察秦军动向。
见秦军舍弃营砦直扑城垣而去,正在作壁上观的曹、秦二人各自松了一口气。
秦军不来打最好,还是让城内的其余几家兵马去和秦军耗吧,只要守营十日,就再不用这般提心吊胆了。
西城为骑家防区,此刻骑婴一脸阴沉看着城外正在前进的秦军,不由暗骂道:
“真他阿母的倒霉,这秦人真没长眼,不去南城,北城,偏偏来西城找乃公的晦气,啊呸!”
夏元露口里咀嚼着冬枣,在扈从的簇拥走上西城观战。
“准备的如何?”
一脸晦气的骑婴正生闷气,恍然听到耳旁传来夏元的声音,转头望去,果然是夏元走了过来。
见夏元询问,骑婴兴致不高,随意回道:“早就准备妥当,定让秦虏无功而返。”
夏元随手掏出一把冬枣递到骑婴手里,看着五里之外,每行军五百步停顿一次,整队后再进的秦军,目光如炬,对骑婴道:
“这就好,不过看秦军架势,没打算一上来就猛攻,显然是想用校徒先消耗我军气力箭矢,尔后再用甲士突击,得防着点后面的秦军甲士。”
听到夏元所说,骑婴抬首向城外看了看,随口吐出一颗枣核,脸部肌肉抽搐道:“是得防着些。
来人,传我命令,甲士全部退后,暂且歇息准备,依我命行事。”
“唯!”
在骑婴调整兵力布防期间,夏元见城西防守严密,无疏漏之处,便放心离去。
待夏元走下城头路过襄平主间道时,却见一脸慎重的田成正站在路边,好似在等什么人。
“夏司马刚从城西过来?”
“田郡尉这是有事?”
二人互相打过招呼,田成一摆手,指着身后马车道:“上去坐坐?”
见田成这幅态度是有话说,夏元略做沉思,尔后伸手道:“请!”
“请!”
最终田成与夏元一起上了马车,待二人入内坐定,田成放下马车帘子,尔后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夏元道:
“夏司马上次打败秦军,扬我国威军威,一扫国势颓废,真可谓少年英雄啊!”
听田成说词,夏元没有回话,静看田成做何表演。
见夏元不答,田成也不气馁,依旧自顾自道:“自从秦军悍然入侵以来,国家数十万大军,接连败北,秦军势如破竹,一路连战皆捷!
先夺督亢,再破蓟都,剑指辽东,横扫燕南,数百万军民,无有一人可挫秦军锋锐,只顾仓惶东保。
却不想在此危难之际,夏司马横空出世,于会邑只身护主,大破秦军锋芒,使百官侧目,秦军胆寒!
如此功绩将来必青史流传,永为佳话,只是败丧了秦军威名,为秦人记恨,恐不得善终啊!”
“可惜!可惜!天妒英才啊!”
“呵,足下就这般断定我英年早逝?”
听夏元回答,田成反问道:“莫非夏司马还有挽回局势之法?”
“没有”夏元倒也实诚,直接摇头。
“哈,那不就得了。”田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继续道:“既然夏司马无有挽回局势之法,燕亡后,秦国岂能放过夏司马?
就算暂且秦军打不下辽东,可若秦军不甘心,对大王言,杀夏司马方可和,你说大王会不会动心?”
燕国版的始杀元方可和吗?
听闻田成言论,夏元蔑视一笑,毫不在意道:“大王岂会如此不智,做亲者痛仇者快之事。”
“哈哈,言不由衷之话。”田成大笑一声,显然不信夏元说词,似有深意道:“燕家的王是什么性格,夏司马还不了解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