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头围观的百姓都颇有微词,但那些声音都不敢越过府尹大人的惊堂木。
盛则宁微一抿唇,好在她带着面纱,不至于让人看出她的不悦。
“至于管衙内辱打柳娘子一事,切不可再犯!”
管衙内连忙点着脑袋,像是一个敲鼓的棒槌。
他得了府尹大人这句话,就好像得了什么天大的助力,洋洋得意地昂起脑袋。
“那盛娘子把在下打成这样,大人就……”
府尹大人皱起了眉,这人就不知道收敛,难怪给人打成这副模样。
“大人秉公办案,最是公平公正,小人也不能白白挨这顿打!还请大人明断啊!”一将自己撇清,管衙内就得意地翘起尾巴,抓着府尹大人要说法。
这叶府尹与他父亲有过交情,肯定会多给他几分面子。
盛则宁虽然腹中有一肚子的理,但实际上这事却不容法理之中。
若府尹要按律法判,她必败。
封砚说她遇事不忍,其实也是说对了,若她之前忍一时,后面再慢慢对付管衙内,这事她还能说得上理。
不像现在,一旦叶府尹明显偏颇管衙内,那万事就变成她的不对。
“大人,有位柳娘子说她是事主,有话要禀。”外头有个差役过来传话。
“柳娘子?”府尹大人瞥了眼管衙内,见他脸色倏然一变,就知道这位柳娘子想必就是之前盛则宁口里说的,被他当街辱打的那位小娘子。
府尹大人不想再为此案头疼,沉声道:“这案子就这样定了,没有什么可说了……”
盛则宁不知道柳娘子为何要来,但是见着府尹一心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管衙内从那眯缝的眼睛里都透着得意和嘲弄,她心里不服气。
“大人还是让柳娘子进来一述
吧,毕竟这事与她紧密相关。”
府尹大人眉头一拧,有些不悦起来。
“本官瞧着你也姓盛,才客气客气,没想到你还指挥起本官来了?”
“大人是何意?”盛则宁一愣,不明白府尹大人为何突然这样生气,更不知道他提到也姓盛是何意。
他认出她的身份了?
叶府尹被盛则宁那双清凌凌的眸子一看,顿时惊出一背冷汗。
就好像五六年前在凉州,被那个老人一眼看穿了他的私心。
他们都姓盛,莫不是有什么关联。
叶府尹感觉有些坐立难安。
“大人,莫不是觉得管衙内能颠倒黑白,柳娘子就不能自辨清白了?”盛则宁步步紧逼。
“是啊是啊,为什么不能让柳娘子进去一说?”外面有几位小娘子也气愤应和。
“难道大人要偏颇管学子?”
在这种事上,还是女子更能感同身受。
多少都是自己或者亲近之人也受过这样的委屈,所以才希望能看见公道重现的一日。
她们不但是在为柳娘子抱不平,也是在为自己报不平。
府尹大人旁边的通判与判官见着外面的百姓情绪激昂,不好收场,就劝起了府尹。
叶府尹只好把屁股坐稳了,冷声道:“传柳娘子上堂!”
柳娘子跟随一个差役进来,她也带着一块面纱,只不过脸上还有没能遮住的青紫在眼角处,显得格外病弱狼狈。
虽然在医馆里躺了几日,她的伤还没好全。
盛则宁与她不好在公堂上打招呼,两人就目光交接了一下,各自站好。
“柳娘子有什么话要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