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七娘一通打趣,缓解了夫妻两人的尴尬气氛。
文婧姝也被朱七娘的话逗笑了,主动将手递给贺元录,让他将自己拉起来,回头对朱七娘温声提醒道:“那你一个人当心,有事记得叫人。”
朱七娘连连点头,把这两人目送走。
看着联袂而去的一对璧人,朱七娘心底也有些羡慕。
听说这个贺郎君一心扑在钻研古籍之上,是个真正的学痴,所以对家中事情多有疏忽,也没有仔细照料文婧姝,如今机缘巧合,竟让他上了心,想必以后文姐姐的日子就能越过越好了。
顾伯贤站在远处,好不容易看见文婧姝被贺元录带走了,正松了口气,想跨出脚去,冷不防看见一旁的树后面奔出了一位年轻郎君。
像是一只灵活的兔子,箭一般射出。
他直奔朱七娘而去,脸红耳赤地立在她前头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,那坐在廊上的小娘子就脸色羞红地低下了头。
顾伯贤捏紧拳头,心里五味杂陈。
为何明明是他先放手的,可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。
清风徐来,天上的风筝又飞高了些许,随着风向偏转翱翔。
封砚漫不经心地扯了扯风筝线,这还是德保公公放上去后交到他手里的。
从来没有放过风筝的封砚并不能领会到这种快乐。
他有些出神地望着天上的风筝。
拽一拽,风筝飞低了些,松了松,风筝又飞远了。
或远或近,全靠他手里这根线。
风筝不似小鸟,哪怕飞在高空也不自由。
“哇哦!——”远处传来欢笑声,男女皆有。
除了麒麟社参与比试并且败下阵来的郎君以外,大多数来看热闹的郎君都选择留了下来继续凑热闹。
至于各怀什么鬼胎,就不得而知。
但是像谢朝宗那样目的明显的着实不多。
他不走,也只是为了盛则宁。
石榴红底的骑服让盛则宁在人群里也格外扎眼,任谁一眼在里头都会瞧见她。
不过,无论是在这两年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与瑭王的婚事,还是这位刚刚回来就如此高调想上位的谢郎君都不是好惹的角色。
没有人有胆量再上前纠缠盛则宁。
好在盛则宁学聪明了,和几个小娘子在草场上跑,让谢朝宗一时也不能奈何她。
他脸皮再厚,也没法从小娘子堆里把盛则宁拽出来。
封砚瞥了一眼谢朝宗,一身绯红直裰的郎君背靠着檐下的石灯台,手里拿着一根长草,百无聊赖地转着,唯有目光追随不放,倒像是纵容自己的心爱之物,在外头放风一般盯着。
实在是明目张胆,不管不顾。
封砚从未如此厌烦一人。
谢朝宗出现在盛则宁眼前的次数太多了,多到他甚至想出手把他弄回逐城去。
仿佛相信只要谢朝宗不在,他与盛则宁之前的矛盾定然少了。